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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夜日】淡天琉璃(三十四)>流浪神差/野良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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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8

夜斗稍微收拾了一下,躡手躡腳地走出了房門。此時接近就寢的時間,四周自然也顯得特別安靜。連長廊上人來往、交談的聲音都幾乎聽不見。

一開門,就見一位黃髮少年站在門口。數日未見,他看起來也沒睡好,頂著略顯凌亂的頭髮。

他的眼神有些不安,兩隻手攥得緊緊的。


「剛剛怎麼不進來?」夜斗納悶地問道,不過眼前的他看上去有些緊張,他的心中自然也有了答案。


「她怎麼樣了?」雪音好像完全沒有要回答問題的意思,而是直接提出了另一個疑問。

他會擔心也是正常的。畢竟夜斗也數夜未歸了,而神器又感覺不到神明的情緒,了無音信的情況下,任誰都不能放得下心。

最差的情況,便是她出了什麼意外,那麼自家神明要是一個想不開,就可能隨她而去。


雖然已經過了十年,但沒人能保證夜斗對於日和的離去會產生任何不同的反應。曾經,雪音費了極大的功夫才將夜斗從傷痛之中拉出來——那還是在知道日和將過得很好、也有安身之所的時候。況且現在又發生了這種事,想必夜斗的自責也加重了不少。


「她的情況有點複雜,這個等我回來再跟你詳細解釋。你先幫我看著她,有什麼事的話,我會經由你感覺到的。」說罷,夜斗便急欲離去。今日他經歷了太多情緒上的波動,倒使得他有些手忙腳亂。


「等等,夜斗。」雪音想起什麼似地突然開了口。「毘沙門說要找你。」


這倒使得夜斗有些納悶,不過想來是要問問明巴的詳細情況吧。

「對了,你出門的時候把它拿過來了嗎?」

雪音自然知道夜斗口中的「它」指的是什麼,畢竟他還曾經為此打了數通電話到小福家。


雪音瞥了瞥自己手上提著的袋子,接著點了點頭。

「那你就放在床頭吧。」語畢,夜斗匆匆地自雪音的視線裡消失了。


不久,兆麻的房門被敲響了。一個女性的聲音應了聲。

「請進。」


夜斗聞聲,輕輕地轉動門把,推開房門。不出所料,毘沙門果然在這兒。

兆麻躺在床上,已經睡下,毘沙門則是拉了張椅子在床邊坐著。

聽秋巴說,兆麻恢復得很快,雖然幾乎要痊癒了,但毘沙門還是堅持著守在他的床邊。


毘沙門看著兆麻的睡顏。因為在戰鬥中受了不輕的傷,也讓他意外地得以好好地休息。他的黑眼圈消去了大半,微紅的臉頰也顯示兆麻復原的不只是他的傷口,還有平日積累的操勞。

而他現在睡得安穩,毘沙門怎麼忍心打擾?


「我們……」我們出去外面說吧。毘沙門一面起身,但話還沒說一半,她的手便被拉住了。

那人的眼睛仍然閉著,但手卻緊抓著毘沙門,嘴向下努了努,好像不太高興的樣子。

身為病人的一點點好處,大概就是能比平常要任性一些吧。


「就在這裡說吧。」毘沙門重新坐下,同時為夜斗拉了一張椅子。

她在夜斗進門時對他上下打量了一下,他的眼神同樣銳利,但隱藏的疲憊全都反應到他的黑眼圈上了。

他的大腦依然敏銳,但是數日未闔過眼的勞累也不免體現在他逐漸遲鈍的身體上了。

走路絆倒、容易恍神,一離開明巴的房間,少了必須專注的條件,所有問題便都浮出水面了。


「這幾天……辛苦你了,夜斗。」毘沙門說道。夜斗沒日沒夜地守在明巴的床前,她也是知道的。但是直到親眼看見了夜斗的憔悴模樣,她大概才明白夜斗對明巴的用情至深。


感情這種事,對夜斗而言從來都不只是說說而已,而是絞盡腦汁、使盡渾身解數地去實踐。

「是她辛苦了才對。」夜斗說道,他淡淡地道,內心卻是無比糾結。

「先是因為我,在身體及心理上都受了很大的折磨,昏了三天之後,醒來之後的狀況也不太好。要是……」

要是能保護好她就好了,要是她能不這麼痛苦就好了。

話說到一半的夜斗突然語帶哽咽,眉間的皺摺又深了許多。


「本是我不好,輕易地讓她獨自面對敵人。」毘沙門說道。雖然在場的數人都是明白她的個性的,明巴和生前一樣,生性極為善良。要是犧牲自己的任何權利能成全他人,她肯定義不容辭。

「在失去理智的建御雷神手中救下她的性命,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。」


這些話對於夜斗當然是沒有任何作用的。她大可以不必為自己擋下那顆子彈,如此,她身為神器的餘生也就不會受病痛所苦。所以,當他得知明巴可能無法完全康復的時候,心都涼了半截。

夜斗沒有答腔,只是黯然地盯著某處,眼中早沒了光彩。


「夜斗,讓她回到你身邊吧。」

毘沙門說道。這句話並不是為了打斷夜斗腦中的亂流,也不是問句、更非命令。

打自明巴來到這兒的那一天起,毘沙門便是這麼打算著的。


夜斗的身邊不能沒有她,這點她再清楚不過。因此這些年來,毘沙門讓明巴學了不少出陣需要的能力,除了她自身的悟性、能力都極好之外,也為了讓她將來到夜斗那兒,能夠很快地進入狀況。畢竟神器的數量少,那麼單一神器的能力也就會變得更加重要。


至於明巴對夜斗的感情,她也稍微有些認知。明巴大概認為自己是基於對夜斗的感謝而做出了那樣瘋狂的舉動,但是事情並不是她所想的這麼簡單。在激烈的戰鬥之中,貿然地插手會使自己陷入極大的危險。她有可能無法脫身,尤其是在建御雷神猛烈的攻擊下,說不準下一秒就會變成蜂窩。


換作是一般人,光是看到他們倆的對峙,就已經失去衝出去的勇氣了。即便是救命恩人,也只是眼睜睜地看著他落入下風,事後才暗地裡感到懊悔。

但是明巴做了相反的選擇。不只是因為她過人的勇氣,更因為在內心深處,夜斗是一個絕對不能失去的人——就算要賠上自己的性命,也在所不惜。


「我是一個禍津神。」夜斗喃道,他苦笑著,語氣異常冷淡,帶著一種自我放棄的絕望。

「因為我,她被捲入我跟藤崎浩人的糾葛;我殺了野良,建御雷神卻找上她;現在,她又因為我,失去了原本美好的生活。我已經耽誤了她的一生,難道還要讓她待在我身邊嗎?」


夜斗的所有希望,就是讓她安好。但是眼睜睜地看著她一次次地陷入困境,即便是神明,也不免感到挫折。


「如果她想待在你身側呢?」兆麻突然開口了。他的聲音不大,但是也把夜斗嚇著了。

「別的也就罷了,她為了你,連命都能丟,你覺得這又代表什麼?」


夜斗突然之間啞口無言。他好像也突然意識到,自己為了她做了許多決定,但是鮮少考慮道她——不管是明巴還是日和的意見。或許那真的是為了她好,但是從另一個角度來看,自己也固執又自私。

也許他暫時無法確切得知明巴的心思。但是他卻深知,兆麻對毘沙門的感情,是真真切切的愛。


「我過幾天去看她的時候,再詢問她的意願吧。」毘沙門打破了空氣中凝重的沉默,無形中也認可了方才兆麻的想法。

「記得多休息,否則身體會扛不住的。」


夜斗點了點頭,逕行離去。他的思緒過於雜亂,使得他做什麼都心不在焉。待到他處理完所有雜事,回到明巴的房間時,已是深夜。


雪音在出門前也累了一整天,在一旁草草打了個地鋪便睡得死沉。夜斗看著明巴,揚起了一絲自己都察覺不到的笑意。

床頭擺著的是當初她做給自己的小神社,在自己不在家的這些日子裡,他也日日叮囑雪音,必須將它擦得一塵不染才行。


也不知道是否是冥冥之中自有註定,明巴醒來的日子,正是她當年死去的那日。

每年的這天,夜斗不是去墓前放上一束鮮花,便是到那櫻花樹下回憶往事。但是這還是第一次,自己能真正陪伴在她的身邊。


出於衝動或是情不自禁,他不由自主地撥開她的瀏海,在明巴的額上一吻。

這些年來,對不起。

我太過自我了,沒有考慮過你的想法,沒想過你是否快樂。

如果你願意的話,我會好好待你、好好保護你的。


夜斗瞥見了她腹部上方的那個熱水袋,想到它大概已經涼了,很順手地拿起,走到外頭換水。但當他匆匆地回到房間,卻發現有一雙眼睛正盯著他看。


「怎麼了?哪裡不舒服嗎?」他細聲問道,語氣略帶急促。一方面是擔心明巴的狀況,另一方面則是對於不經意地把她弄醒了,感到有些懊惱。


「我睡不著。」明巴說道。她已經睡了很久,就連今天,也有大半時間是闔著眼的。

「和我說說話好嗎?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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