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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夜日】淡天琉璃(三十七)>流浪神差/野良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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經過數日,明巴漸漸能自己坐起來,也能在房裡走動。雖然因為傷勢,她總感到喘不過氣。每次夜斗自外頭歸來,總能看到她大汗淋漓地坐在床上,雖然故作鎮定,但仍掩不住汗水和臉上露出的疲態。


夜斗見她這樣,也不多說什麼,只是拿著一條微濕的毛巾幫她把汗水拭去。他把動作放得很輕,卻擔心沒能完全將汗珠擦去;若是下手太重,又害怕弄疼她已經紅通的臉頰。


他知道這一切是怎麼回事。明巴才剛感覺好些,就請求夜斗把她扶起,在房裡走幾圈。

她畢竟在床上躺了好一段時間,夜斗幾乎是半摟半抱地扶著,才沒讓她跌倒。

所以這些天,只要房裡沒有其他人,她便會在房裡盡可能地多走走。畢竟那是回歸正常生活最重要、也是最直接的途徑。


明巴不常讓旁人看見自己的脆弱,這點和生前的她並無二致,因此夜斗也不忍和她再說什麼,自然沒有半分的責難,只是定定地看著她的雙眸,眼角大約因為體力的消耗而垂下了些許。


「睡會兒,晚點叫你。」懷中的人點了點頭,很快地閉上了眼睛。

她所面對的可遠不如臉上總掛著的那抹笑輕鬆。


秋巴說,這段過程對她而言會十分辛苦,昔日再平常不過的動作,如今她都得咬著牙、顫著身子才能做到,於她無疑是自尊心上的一記重擊。

走路的速度快了些,她感到呼吸困難;站著的時間一久,她便頭暈目眩。


但是她沒有放棄。夜斗對這一切都心知肚明,但依然什麼都沒說,只是在一旁默默地看著、守護著她。只因此時此刻,說什麼都是多餘的。


雖然他也明白,她一旦鑽牛角尖起來,是可能出事的。

事情發生在數日後,夜斗回來得稍早,轉開門把,透過那條門縫,卻見她不在床上。

他的心臟突然一緊,匆匆地讓門大大敞開,一探頭,才發現她的身影。


明巴愣愣地看著他,看起來有些訝異和驚嚇,好似夜斗看到她在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。

此刻的她跌坐在地,數日堆積下來的疲勞好像隨著時間的流逝變得更加明顯,只要稍稍出力,手腳便不住地發顫。看來是暫時沒法站起來了。

她看著夜斗,欲言又止。自己自然是沒做錯什麼,但是變成現在這樣……夜斗肯定會想要一個解釋吧。

「我……」


「別亂動。」夜斗沒等她把話說完,便弓身將她抱起,並穩穩地放在床尾。


他的臉色很差,若非今日遭遇了什麼不如意……便是自己惹他生氣了。

然夜斗鮮少與自己訴說他的心情,也不曾因為任何事對自己發脾氣,想來應當是後者了。


在這之後,夜斗一句話都沒說,只是在房間裡外來回奔走,一下子拿著毛巾,不一會兒又成了水杯。

明巴也來不及和他說上任何一句話,只是看著他在自己的身側不停地走動。

直到他停下,蹲在床邊幫她按著痠得發疼的腿。雖然看起來沒什麼心情,但手下的動作卻半分不差,甚至沒弄痛自己絲毫。


「你、你生氣了嗎?」許是受不了他所散發的那股低氣壓,明巴忍不住問道。一開口,才意識到自己喘得到底有多厲害。

「咳、咳……」她捂著心口,身體險些失去平衡。


「你太勉強自己了。」夜斗從下而上扶著她的肩頭,抬眸對她道。他的語氣聽上去平淡,眼神卻說明了一切。

在表層的是擔憂、關切,到了深處卻有更多是惶恐、內疚。

他害怕隨時可能失去她,不論是實際上的消逝、或是心理上的疏遠;他也擔心自己不經意的舉動可能會對她造成更大的傷害。

然而他也害怕和她太過親近,又為她招來不幸。


本來還想再唸她幾句,但一見到她這副模樣,到了喉頭的千言萬語卻是硬生生地吞了回去。

明巴從受傷到現在、以及往後的日子,每天都會被這樣的痛苦折磨。想到這,夜斗發現自己什麼都說不出口。


「還疼嗎?」他溫聲問道,一面起身,坐到她的身側。

她並未回話,只是把身子挪得近了些,握住了他空著的那隻手。不知道是和他賠罪,還是在他緊繃的面容下,尋找一絲一毫的柔軟。

對方順勢地把她抱在懷中,她的頭部輕靠在男人的肩邊。

她緊緊地咬著牙,想來即便沒有難以忍受的疼痛,也足夠讓她感到不適。


「你這麼想出去走走的話,我們明天去散步吧。」見明巴不知是不想抑或不能回話,夜斗自顧自地道。


懷中的女子抬眸,直盯著她看。她的眼中有一閃而逝的光芒,有期待和落寞;夜斗看著她的眼睛一點一點地黯淡了下來,待到她垂下眼眸,只餘下無數的不自信。


他猜得出這是為什麼。

「別擔心,走不動的話,我揹你。」他輕聲道。這話聽來荒唐,語氣卻不帶一點輕挑,明巴一時語塞,也不知道該如何回應。

但是她笑了,可能是夜斗認認真真地說出這種話,搞得她也不禁發笑。


「我就當你是答應了。」他也笑了,臉頰輕輕地靠著她的髮絲,不經意地親吻著。


夜裡,夜斗溫聲提醒身旁那人早日就寢,明天才能更有精神。她難掩興奮,眼角帶著笑意,就是不肯閉上。

像個孩子。

他信手理了理她的髮絲,緩慢而規律。沒過多久,就見她的眼皮慢慢沉了下去,伴隨均勻的呼吸聲。

深夜,夜斗去和毘沙門報告了明日的外出,之後才又回了房,靜靜地看著她,幾乎愣了神。


翌日,待到明巴清醒時,眼前那人已經幾乎打理好了一切,只等著她醒來。他本就不趕時間,因此也並無催促,就和平日里一模一樣。

明巴好像還比他急得多,她眼巴巴地盯著牆上的時鐘,似乎恨不得掐緊時間,天一亮就往外跑。

夜斗見她那樣,眼底含著笑,也沒多說什麼。剛入春的早晨,天還是冷的,對她的身體來說,實在不適合有什麼戶外活動;況且多休息也是好的,所以夜斗也沒急著把她叫醒。

雖然外頭已經溫暖了許多,但難免春寒料峭,所以他仔仔細細地把明巴裹得密不透風,這才決定走出毘沙門府的大門。


夜斗領著她走到多年前往返無數次的河堤,他一手扶著她的肩頭護著她,一面提醒她放緩步伐,就怕她摔著了。他們倆生著一副青年的面容,走起路來卻是硬生生添了六十歲似的。不過旁人本就不容易注意到他們,因此也沒有太多的顧慮。

他們一路上走走停停,夜斗好像也對她的逞強不陌生,「歇會兒吧。」他總能察覺到身旁那人的表情不大對勁,聽到這句話的明巴會露出一個如釋重負的眼神,夜斗也從未點破。


最後,夜斗把她帶到了那棵櫻花樹下,他牽著她,小心翼翼地,像是找回了什麼很重要的東西。他們坐在樹下,一人回想著自己以往獨自度過的每個花開花落;一人讚嘆此景美不勝收時,也實在難掩疲態,雖然捨不得睡去,卻還是抵不過漸漸沉重的眼皮,她靠在夜斗的肩上,不知什麼時候閉上了眼睛。


那時夕陽已將要西下,鮮豔的紅色從那顆火球蔓延到天空的另一頭,大地則像是多了個橙色濾鏡,打在嫩綠的新葉上卻不顯突兀。


不遠處,有個孩子興沖沖地往他們的方向走來,手上不知道拿了什麼東西。

「大哥哥!」待到那孩子又再靠得近些,他大喊道。

夜斗連忙比了個噤聲的手勢。他見狀,這才輕手輕腳地走了過來,仔細著別讓腳邊的雜草發出太大的聲響。


「大哥哥,這個姐姐長得好漂亮,他是你的女朋友嗎?」他走到夜斗跟前,雖然難掩興奮,但還是用了氣音說話。


夜斗暗暗覺得好笑,但是還是認真地思考了片刻,然後才答道,「準確來說應該更像……」

夜斗對他勾了勾手指,示意他再靠得近些。

男孩猶豫了一下,但還是把耳朵湊近。


「妻子。」他藏不住笑意,眼中蘊含著的卻是柔情無限。

可能是他一廂情願吧,但這是他十年下來得到的結論。其他的都不重要——連同她如何看待自己,只要她平安就可以了。


男孩咯咯地笑了很久,之後擺出一副相對嚴肅的面容,很是認真地把手上那朵花交到夜斗手上,請他務必轉交。

之後他就匆匆地跑走了,遠處好像隱隱能看到他的母親在對他招手。


夜斗看了看手上的那朵小白花,又看了看身旁的人,本想把它插在她的髮際,但畢竟容易掉落,因此還是先收在了他的口袋。


「我們回去了。」他輕聲說道,把明巴喚到半醒之後,卻是讓她的手環住自己的脖子,好讓他能把她揹起。

明巴大概真的累著了,在夜斗的背上也迷迷糊糊的。

半夢半醒間,她好像問了這麼一句,「你……你會離開嗎?」


夜斗一時語塞,良久之後才開口道,「我希望不會。」話語間盡是苦澀與無奈,不過這就是睡夢中的她無法聽出來的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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